我的叔叔于勒(法国)(4)
听说他在那边曾经阔绰过一个时期,可是您看他今天已落到了什么地步。’ 我的父亲脸色早已煞白,两眼呆直,哑着嗓子说:
‘啊!啊!原来如此……如此……我早就看出来了……谢谢您,船长。’ 他说完就走了,船长看着他走开,心里很是纳闷。
他回到了我母亲身旁,神色是那么张皇,母亲赶紧对他说:
‘你先坐下吧!别叫他们看出来。’ 他一屁股就坐在了长凳上,嘴里结结巴巴地说着:
‘是他,真是他!’ 然后他就问:
‘咱们怎么办呢?’ 我母亲马上回答道:
“应该把孩子们领开。若瑟夫既然全已知道,就让他去把他们找回来。
最要留心的是别叫咱们女婿起疑心。’ 我的父亲神气很狼狈,低声嘟哝着:
‘弄出大乱子来了!’ 我的母亲突然暴怒起来,她说:
‘我早就知道这个贼是不会有出息的,早晚会重新回来拖累我们的!对达佛朗司家里的人还能有什么指望吗!’ 我父亲用手抹了一下额头,正如平常受到太太责备时候那样抹了一下。
我母亲接着又说:
‘现在把钱交给若瑟夫,叫他去把牡蛎钱付清。已经够倒楣的了,要是再被这个讨饭的认出来,在这船上可就热闹了。咱们到船的那头去,注意别叫那人挨近我们。’ 她说完站了起来,给了我一个五法郎的银市,他们就走开了。
两位姊姊还在等着父亲,都感觉奇怪。我说妈妈有点晕船,我随即问那个卖牡蛎的人:
‘应该付您多少钱,先生?’ 我真想说:‘我的叔叔。’ 他回答道:
‘两个法郎五十生丁。’ 我把五法郎的银市给了他,他把剩的钱找回给我。
我留神看了看他的手,那是一只满是皱痕的水手的手,我又留神看了一下他的脸,那是一张又老又穷苦的脸,满面愁容,狼狈不堪,我心里默念道:
‘这是我的叔叔,父亲的弟弟,我的亲叔叔。’ 我给了他十个铜子的小费,他赶紧谢我:
‘上帝保佑您,我的年轻的先生!’ 说话的语声是穷人接到施舍时的语声。我心想他在那边一定要过饭。
两位姊姊看我这么慷慨,觉得奇怪,仔细地端详着我。
等我把两法郎交给我父亲,母亲诧异起来就问:
‘吃了三个法郎?这是不可能的。’ 我用一种坚定的口气宣布道:
‘我给了十个铜子的小费。’ 我的母亲吓了一跳,面对面地直望着我说:
‘你简直是疯了!拿十个铜子给这个人,给这个流氓!’ 她没有再往下说,因为我的父亲指着女婿对她使了个眼色。
后来大家都不再说话。
在我们面前,天边远处仿佛有一片紫色的阴影从海里钻出来。那就是哲尔赛岛了。
当船驶到栈桥附近的时候,我心里发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:我想再看一次我的叔叔于勒,想走到他身旁,对他说几句安慰和温暖的话。
可是他已经不见了,因为没有人再吃牡蛎;毫无疑义,他已回到他所住的那龌龊的仓底了,这个可怜的人!
我们回来的时候改乘圣玛洛船,以免再遇见他。我的母亲一肚子心事愁的了不得。
此后我再也没见过我父亲的弟弟。
以后您还会看见我有时候要拿一个五法郎的银市给要饭的,其缘故就在此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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